渔歌轻飏心理咨询师养成计划第2课

——“当我们谈论本能时在谈论什么？”

如果在精神分析的理论基础上，人的心理活动精巧而复杂，那此期我们学习的内容，就是促成人心理活动成活的那个“永动机”。

在周老师的讲解下领会内驱力，是非常原始但充满力量的能动力，即所谓的心理能量。这种心理能量的类别，分为性驱力（生本能）和攻击驱力（死本能）。虽然看上去大不相同，但却都是从出发至愿望（目的）的达成或满足。仔细辨来，想起以前自己胡乱看书时读到的一句话——从“扰动”到“平息”。这种内驱力的驱动过程，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了一颗的石子，出现了波澜，水波趋向于让水面重新变得平整，便进行“扰动”，直至水面平息；也像是在春季阳光雨露的催生下，花朵出现“扰动”后盛开，直至凋谢“平息”的过程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性驱力即“生”，带来状态的扰动；攻击却带来平息和终止。之后，我们学习了投注、固着、退行，在理解了内驱力的基础上，这三个精神分析词汇不难理解，我以为，这是内驱力驱动和产生作用时的三种常见现象，虽然固着和退行，都有些偏病理的倾向，但它们却既存在于病理现象中，也存在于正常心理现象中，与内驱力的三种常见行为相连接的，则是它投注、固着、退行的客体。亦是通过案例分析／讨论的形式，我们在真实世界里学习领悟了这三种常见的形式。在案例讨论中，周老师不断地让我们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，去对个案进行提问，这个过程看到的，是所有症状和行为背后，都藏着这样或那样的驱力，这样或那样的形态，有时虽然症状相同，背后深藏的机制却未必一样。精神分析取向的咨询师在和来访者一同工作时，要带着充分的好奇，去探求来访者行为或症状背后的深层原因，即“是什么驱动你做出这样的行为”——这样的开放式提问，是从潜意识层面去引导来访者，并发展出非认知层面的思考即自由联想，在这个过程中，来访者会对自己感受及深层需要产生觉察。

精神分析的关注点，很不一样。问题产生时，许多人关注结果／过程以及解决方法，而精神分析却非常关注原因，且是追至内核的刨根问底。在现代社会，科技作为技术手段和工具无比发达，会给我们带来一种错觉——仿佛人的自我和心理机制都存在于头脑之中，而头脑和身体像一架精密的仪器，哪里坏了，换掉就好了。看上去让我觉得可怕，如果每个不一样的人产生的各种问题，通过分析结果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能解决，那这个世界太简单了，简单的像机器。而精神分析不一样，它承认人有共有的相同的内驱力，但不同的人，在不同的生命历程与环境中，可能会出现不同的“扰动”到“平息”，这个过程是人人不同的。

在周老师的课堂上，案例讨论是非常重要的环节。她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好奇尝试去提问，并且在不过伤来访的情况下，怎样的好奇都是被接受的。周老师说，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们要形成自己的风格，因为每个人都如此不同，所以一定要带上那个你“自己”去工作，哪怕其中某些认知和观点是偏执的，都没关系，因为那是真实的你自己。两期课程中，我越来越明白周老师这样要求我们的缘故，我想，大概在真实的“自己”上，才能发展出真实的“好奇”。大概不同风格的咨询师，形成咨访关系的容器也是不同的。一个咨询师有可能将来访的心理过程及机制的每个细节都了解吗？我想无论水平多么牛，都不可能无限地了解。历害的大牛，大概能了解很大一部分，甚至接近了全部。但是，也许正因为每个咨询师都有自己的风格，这个独具的风格也就一定会带来独具的局限。但这个局限，恰恰也是可以工作的，这个局限，也恰恰证明了咨询师的真实，或者说，咨访关系的真实有效。如果我们不存在风格，每个人都像一部精神分析词汇的对照词典，或者一架精神分析咨询的机器，遇到症状就给词汇，碰到契机就给出标准化的提问，那么这样的咨访关系即使成立了，也一定是虚假的，是咨询师和来访者共谋出来的虚假，那么一切意义，也就不复存在。当然，领悟是有了，但是“风格”还在慢慢求索的建立过程中。比如在案例讨论中，最后看到周老师的提问，感触很深，提问紧紧跟着来访者的感受点，贴合却不步步紧逼，精炼但一击必中。我们各位学员，也是各有不同，有的会在生驱力上工作，有的会在死本能的点上工作，有人温柔，也有人直爽。但我想不管哪种风格，只要真实，就都是值得的，所需要磨练的，就是我们的技术和感受性了。

在案例环节，对周老师提问的精准到位有许多感慨，结合课前带领我们预习的领悟，觉得除了与咨询师的经验有关外，还有个很重要的东西，就是周老师跟我们强调的咨询工作中要始终携带的“心理图式”，比如我们第一课已经学习过的精分的两个基本假设、两个现象和三种关系，还有精神分析三角，是咨询师的专业部分，“好奇和真实”是骨架，专业图式则是结实的肌肉，有了内化的图式和熟练的专业，才能发展出快速、成熟的觉察——发现来访者此刻在怎样的“位置”上，咨询师也更加清楚自己该在什么“位置”上工作。

如周老师所言，“精神分析在走一条’体验’的路。”窃以为，在这条路上，感受、好奇、真实与专业，一个都不能少。